会晤昨日（九）
all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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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那场重病的原因，江澄的身子一下差了起来。三步一喘五步一歇。
众人担心，以至于他整个冬天几乎都没离开过房间。
直到春天到了，像是过了一个坎，江澄逐渐好了一些。
江枫眠跟虞紫鸢商议后打算把他送去云深不知处修养三个月。
在路上，马车也不敢行的太快，等到江澄到了云深不知处，旁边的树已经发了新芽。
江澄掀开马车的帘子下车，还未站稳就被扶了一把。
他顺着手臂看去，看到了高了自己近半个头的蓝曦臣。
“我是蓝涣。”蓝曦臣眼睛亮亮的“下来接你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。”江澄动了动手腕，蓝曦臣以为他要挣脱，松了下手，却不想被拉住了手。
“蓝大公子，这下要麻烦你了。”
“不麻烦的。”蓝曦臣笑，拉着江澄向上走“我们都很感激你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先前你叫忘机送来的猫阿娘很喜欢。”蓝曦臣说，眼睛亮晶晶的“阿娘心情一好，连着病也好了些，我早该来谢你的。”
江澄没说话，云深不知处的台阶一向很高，对于他如今对身子骨来说，实在是一番挑战。
蓝曦臣大步走了两步，冲江澄蹲下身。
“我背你。”他认真说。
江澄迟疑了一下，慢慢吞吞爬到了蓝曦臣的背上。
“好累哦。”他几乎是撒娇着的说。
蓝曦臣笑了笑。
他们慢慢悠悠晃到了门口处，青蘅君已经在等着了。
当着人父亲的面不好再趴在人儿子的背上，江澄正准备下来，却被一只大手抱起，稳稳当当坐在了对方手臂上。
蓝曦臣像父亲，导致江澄看着青蘅君的脸总有些出戏。
“正好到了午膳的时候。一起进去吧。”青蘅君温柔说。
等他们进去，才发现一张桌子上没几个人，全是蓝家的嫡系了。
看样子，已经过了蓝家的午膳时间，江澄有些意外，没想到今天他们会为了自己破例。
蓝忘机坐在桌子最边上，端端正正，旁边有两个空位，应当有一个是自己的。
蓝曦臣仰着头从自己爸爸手上接下了江澄。
江澄被放在椅子上时眼前一黑，缓了半柱香才好了一些。
“抱歉。是我莽撞了。”蓝曦臣有些苦恼的说。
江澄还说不出话，但还是安抚的笑了笑。
“老毛病，不用自责。”他说。
“你一路风尘仆仆过来，怕是累了。”青蘅君给他盛了一碗药膳“这里面放了许多灵植，对你身体很好。”
江澄轻声应了。
“我去看望你们母亲，就你们几个孩子在的话，就不必全遵守家规了。”
蓝忘机从席子上起身，与蓝曦臣一同将青蘅君送走。
奇怪的蓝氏礼仪。江澄漫不经心想。
等他看着桌上的药膳，不由吞了吞口水。
他端起碗，在两道关照的目光中抿了一口。
——！！
胃反射的干呕，他一把被蓝曦臣抱住，小孩子软软手心堵住了他的嘴。
“咽下去，咽下去啊乖，这个对身体好的。”
江澄发出了一声抽泣，也不管蓝家的礼仪了，眼泪哗啦啦流。这个世上，为什么，会有，蓝家的药膳这么苦的东西存在。
江澄有些气虚，原本撑在蓝曦臣胳膊上的手滑了下来，被一遍的蓝忘机一把攥紧。
他大口呼吸，耳边各种杂乱的声响一同噼里啪啦响起。
“虚不受补。”蓝忘机下了结论。
他看着江澄，眼里有些悲伤。他们的初见到现在不过是大半年，江澄就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到了现在的虚弱无比。
但在他们一同用完午膳，江澄同他们去射箭，箭箭中环心的时候，那股熟悉的感觉又上了来。
他这才发现，江澄的耀眼是骨子里的，你总会不由自主被他吸引，像只飞蛾，明知道不会有这回应，却仍是前赴后继的，想离他近一些。
他们在射箭场的门口分道扬镳，蓝忘机去藏书室，江澄同蓝曦臣一起去住的地方。
蓝氏的地方，无论哪里都有一种素净雅致的味道。
江澄有些百无聊赖，看着旁边神色认真的蓝曦臣，不由地回忆起前世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。
一切还来得及。他想。
“你父亲不是闭关了吗。”江澄问。
“这两天听说阿娘身体好了些，又出来了。”蓝曦臣眨眨眼。
“好了。”蓝曦臣把江澄带到他的房间“接下来的三个月，你就住在这儿。”
“接下来的日子要多麻烦你了。”江澄对着蓝曦臣笑着说。
“大家都很喜欢你，所以，不麻烦。”蓝曦臣回。
江澄有些诧异，自己从没被一些长辈所喜欢“为什么。”
“不为什么。”蓝曦臣温柔说“你很好。”
可以说，蓝家的课程同江氏的毫不相干。
从琴棋书画到古典鉴赏，江澄泡在文化的海洋里昏昏欲睡。
药膳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小，这让众人有些着急了，江澄却不以为意，自己的身体什么样自己还是清楚的，只不过长辈们为了提高用处又加了很多苦口的灵植。
对江澄额外喜爱的厨娘还买了辣椒给他单独做了盘菜。
“辣。”江澄大着舌头，口齿不清。
“你不能吃太多。”蓝曦臣说着，要收起盘子。江澄却按住了他的手，给他塞了一筷子菜。
蓝曦臣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吃过辣椒，自是招架不住，等他把辣意压制，睁开眼，发现江澄正在无声大笑。
下一秒就咳得撕心裂肺，还是蓝曦臣拍他的背的。
江澄在之后的某一天还去看望了蓝夫人，那个女子已经虚弱的无法站起，却仍是冲他温柔地笑。
江澄取出一枝梅花，插在了花瓶里。
“您早日康复。”他轻声。
三个月时间，说长不长，说短不短，足够江澄用灵力养护的桃花开了又败。也足够他看见那猫生了崽子。
但他还是会早课时犯困，醒来后身上披着一件不知道谁的外袍。
还是会在喝药膳时被苦到整个人皱皱巴巴被蓝曦臣哄着咽下去。
还是会在蓝忘机来找他时神色不自然一瞬。
“下次也要来做客呀。”蓝曦臣把江澄送到山下，大概是药膳真的有作用，他已经可以下山的时候仅仅呼吸过快了。
“嗯。”江澄应道，整个人在太阳下发光。“下次……估计就是讲学的时候了”
“那么。”他说。“下次见。”
tip：
终于……！
下章应该是魏哥出场了，魏哥身上是有个大剧情的（比划）不过还早，先虐虐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