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晤昨日（十八）
all澄
ABO
雨下了一夜没停。
江澄在第二天早上推开房门的时候被骤降的气温冻的一哆嗦。
“叫你穿个外套再出来你又不听。”金子轩从身后走出，抖了抖手上的斗篷，披上了江澄的肩。
江澄自知理亏，干咳一声拢了拢披肩。
“你不是有一把金色的伞吗？闪闪发光那个。”江澄看见金子轩从身后抽出一把朴实的纸伞，有些诧异地问。
“我要是拿出来——”金子轩慢条斯理的说“江小少爷不仅不能宠幸一下我，还会骂我骄奢淫逸，这笔买卖亏死了。”
“谁叫你这么用词的？”江澄哭笑不得，抬腿踹了金子轩一脚。
金子轩低笑两声，撑开伞走进雨幕中。
江澄看他一眼，也紧跟着钻进伞下。
“阿澄最近有没有听说过庐州的事？”
金子轩像是怕他无聊，轻声提到“就在半月前庐州严氏被灭了满门，不过是风评太差，没人去声张，可是，几天前，又有一个家族被灭了满门，人们这才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，几大家族都派了人去，发现了响蛇的痕迹。”
“响蛇好暗，性暴戾，却不会主动伤人，一定是有什么原因。”江澄皱着眉说。
“是这样的。”金子轩说“不过众人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，这件事不能再闹大了，再闹大，我们几个嫡亲子弟估计就要出马了。”
“收心。”江澄握住金子轩的手“伞怎么总是往我这偏？”
江澄偏了偏头，看见金子轩肩膀上有一块深色水迹。
江澄没有言语，只是看了看金子轩一眼，把伞扶正，又往金子轩身边靠了靠。
“别再想着往我这偏了啊。”江澄故作凶狠的说，眼里却笑意盈盈。
金子轩看着他，江澄这些日子好像长高了些，不过也是因为前些年久卧病榻，身高看着长的不快，身量在同辈人里仍然是中等偏上的，却在他们中间还差了些，比如金子轩。
江澄堪堪到了他的眼底，因此，在金子轩的角度看，能看到江澄头上的小小发旋，以及白到发光的纤细脖颈，再往下是包在厚实蓝白衣服的纤细身姿，他还是瘦，金子轩总感觉他浑身上下只有骨头，但金子轩知道，他有着自己望尘莫及的实力，不过是人不在意虚名，否则英杰榜的前几名估计要齐齐往后排。
先是察觉到了目光，江澄略带疑惑的挑眉看他，整个人散发着迷人又危险的气息。
他是他永远偏向的危险的花。
“……响蛇的应对措施在我前几日让你们看的书里面有，不过——”
“江澄。”
江澄闻言站起，身后的一群人倒吸一口凉气，江澄前几日怎么可能看书？？？
“给我一个方法。”
江澄手背在身后，流畅的背诵着自己记忆中的方法。
他曾经没日没夜的学习，提高实力，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，这些零碎的东西好像已经留在了他的骨子里，一动便稀里哗啦的流淌下来。
几千的文字，他几乎倒背如流，语气仍是漫不经心的，看着一缕清晨的阳光直直打在门前，细细碎碎的爬上墙壁。
“这些理论是来自哪里的？”蓝启仁温声问道。
“……志谈怪文录。”
“一部不怎么有名的书？”
“是的。”江澄愣了下。“但是，一本书的好坏评价标准并不是它是否主流，而在于有用罢了。”
蓝启仁没说什么，只是让他坐下。
江澄用手支着下巴，看着讲台上的蓝启仁，思绪逐渐游离在外，这辈子有很多事情都打的他措手不及，不再有着无力感的童年，莫名其妙拥有的病弱身体，许多长辈的关心在意，这是他上辈子都不敢去想的乌托邦。
响蛇，这个在他原本的十四岁里没有出现过的物种，是不是也意味着未来会有更多的变数？
但没有关系。
他向来喜欢挑战。
“感觉怎么样，要不要回去休息？能坚持住吗？”金子轩低头问他。江澄摇摇头“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“阿澄。”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。江澄闻声回过身去，跟撑着伞的江枫眠对上了视线，他平淡的移开目光，看见了他旁边的魏无羡。
“他今天早上没来？”江澄微微侧头问旁边的金子轩。
“没印象。”金子轩淡淡说“前几日也没来。”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江澄冲他招招手，却被旁边人拉住手塞了把伞。
“雨不小，别淋着。”
“你不是就带了一把伞？”
“我跟别的弟子同撑一把伞就行了。”金子轩推他走了几步“快去快回。”
江澄轻松的神情在靠近江枫眠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“父亲。”他喊。
江枫眠点了点头，摸出一个盒子递给他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江澄问，却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。
“拿着就是。”江枫眠把手又往前伸了伸。
江澄认命般的接过盒子，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挂坠。
“这是我做的。”江枫眠温和地说“它可以帮你挡百分之九十的伤害，你这样就不会很疼了。”
“太贵重了。”江澄说“我收不了。”
“这没什么的。”江枫眠说“一个小玩意，平时就把它当作个小东西玩儿，丢了没事，丢了还有。”
“你还可以戴一个扔一个。”魏无羡在旁边笑。
“伤好利索了没就在这贫嘴？”
魏无羡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。
“今天带你下山去吃东西，行不行？”江枫眠问的小心翼翼，像是怕被拒绝“再买些小玩意，你想买什么买什么。”
江澄心里发酸，咕噜咕噜冒泡，许久，他点了点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