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晤昨日（二十三）
all澄
ABO
原著向衍生
先说一声，他们这趟大概走了半个月。
江澄坐在回程的马车上，打开了江泽的回信。
前两天他把蛇蛋寄给了江泽，并附上了封信，他们一直保持着两天一封信的频率，江泽总是黏黏糊糊写些话说着自己好想哥哥。
无论是大事小事都会告诉对方，不会嫌这些事太琐碎，更不会去隐瞒什么。
这是独属于江澄和江泽的默契。
“我听说哥哥被响蛇的尾巴抽到了，记得上药！”
“江宗主跟虞夫人听到了很担心，给你寄了药过去”
“父亲说哥哥很棒！”
“薛洋问你法阵的花纹是什么样子的，我说他没有重点他反驳我太过无趣……才不是！”
“江谈师兄说那一箭很漂亮！”
江澄看着江泽絮絮叨叨的话语，仿佛看见了他写信时有些苦恼的咬着笔头，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的样子，也不由得笑起来。
“师妹师妹！”马车的帘子被掀开，魏无羡嬉皮笑脸的递进一盒糕点“怕你饿了先吃点这个，不腻。”
江澄唔了一声，在盒子里挑挑拣拣，咬了一口发现松软可口，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一下。
“好吃。”
“好吃就行。”魏无羡说“你坐在里面硌不硌？”
“已经有一个垫子了，还能硌到哪去？”
魏无羡想了想，招手把金子轩喊过来，金子轩骑着马踢踢踏踏过来闻言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羽绒被，抖了抖给江澄塞进去。
江澄一回到云深不知处就被打包带去了医馆，蓝霜见到他笑出了声。
“这才多久啊江小公子？又见面啦？”
“我前日遇见顾修瑾了。”
江澄裹在狐裘里显得软绵绵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。
“要不要再续前缘啊？”
蓝霜立即正经了，坐直了身子“我给你把脉。”
“怂什么。”江澄笑“又不是你睡了就跑的时候了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……是他睡了我！”蓝霜咬牙切齿“况且我怎么知道他是那个天衍宗的首席大弟子？”
“知道了你又不是不睡了。”
江澄挑了挑眉“我还不了解你。”
“对了，我最近听到了件事。”蓝霜小声说“蓝夫人去了。”
“……去了？”
“嗯。”蓝霜说“半个月前的事，你们刚走，蓝大公子已经守了许久了了。”
“……那边给人去吗现在？”
“不知道，那边早就不给人去了。”
江澄在那座院子之外见到了蓝曦臣，蓝曦臣正坐在台阶上看着从院子里伸出的桃花枝。
江澄拾级而上，突然听到蓝曦臣开了口。
“……她前些日子就快不行了。”喃喃的，一阵风就能吹走的低语“你刚来的时间她还是好好的，甚至是健康的，现在看来不过是回光返照。”
江澄温柔的把蓝曦臣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，蓝曦臣顺势搂住了他的腰。
“不用安慰我的。”蓝曦臣说“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什么生欲，活到现在也一直是在偷时间。”
“我还记得那只桃花，母亲很喜欢，插在漂亮的花瓶里，天天用灵力养着，但也不过是多活了一段时间而已。那时我不过九岁，就见着门在我的面前轻轻关上，隔绝了阳光与自由的空气。”
“忘机那时也不过一个团子，哭着喊想要娘亲，我们没办法，说哥哥和叔父在。忘机说什么也不听，还是要娘亲，后来长大了，也再没提过这件事。”
“与母亲一起迎接春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，春天也好像不再来。”
“父亲昨日来看了母亲后就闭关了，现在家族彻底落在了我肩上了。”
“我会帮你的。”江澄说。
“你好好修炼就行，当一个无忧无虑的江小公子就好。阿澄，你这样很好。”
“我们都在呢，都在呢蓝曦臣。”江澄拍着蓝曦臣的背轻声说道，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，喃喃着裹挟着微风与蜜糖，融进耳边的空气“尤其是我。”
蓝曦臣搂着他晃啊晃，轻声问“尤其是你。”
“尤其是我。”
“你不会离开我吗？”
“我会离开你，蓝曦臣”江澄叹了口气，有些无奈“会者定离，但我们会重逢的。”
“我很难去给予你不切实际的幻想，我无法让人生在一瞬间被决定，但我想向你保证。”
“相离的话，我们一定会重逢。”
“人好像是留不住的”蓝曦臣说。
“人可以被留住，被爱留住。枷锁与囚牢才不能留住人。”
蓝曦臣没说话，只是把他搂得很紧，像是想把对方嵌入自己的血肉，两个人永不分离的活。江澄知道他现在打不得骂不得，也乐意给他点安慰，就没想着挣脱，只是由着对方抱着。
“我们去了庐州，那里的糕点很好吃，绿豆的，红豆的，紫薯的……”
“甜吗？”
“有些不甜，是糯的，一进嘴里就化了。”
“听起来很不错。”蓝曦臣笑了笑。
“可惜马上就到饭点了，我给你带了，等吃完饭再吃，好不好。”
“不想吃什么。”
“你这样下去不行。”
蓝曦臣笑了一声“怎么这话变成你对我说了。”
江澄也笑。
“阿澄。谢谢你。”蓝曦臣抬起头，江澄已经坐到了石阶上，同他并排着。“母亲所经历的美好的事情，很多都有你的参与，我与忘机也是。”
“桃花，小猫，还有春天与希望。”
“我在亲情与友情之外给你留了个位置，如果愿意的话就住进来吧。”
江澄意识到了什么，跳起来冲下了台阶跑开了，留着蓝曦臣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，笑了一声。
蓝曦臣起身拍了拍衣服，转身轻轻扣住门环，上面已经有了一层铜绿，蓝曦臣轻轻碰了两下门。
母亲。
他的眼睛又亮起来，像是一片汪洋，溺进无数阳光。
……我会好好生活。
“……喂。”蓝曦臣骤然转身，看见那个早该离去的人，正抱着手，耳朵红红的“……赶紧走啦。”
“嗯。”蓝曦臣抬起腿走下石阶，离开院子的门沿的影子，走进了阳光。
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院子，扭过头迈开步子。
追着阳光走。
便再没有回头了。
他和您一样是个温柔的人。
我会永远想念您，也会非常，非常喜欢他。
人世间的千万种离别，会带来千万种重逢与爱恋。
没了
tip：
他们其实是救赎与被救赎的关系，每个人都是救赎别人的人，又都是被救赎的人。
“会者定离，一期一祈。”
